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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进混合所有制仍面临多项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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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0月16日,国资委网站公布了中央企业第三季度业绩,显示2014年前三季度中央企业累计实现营业收入18.3万亿元,同比增长4.2%;累计上缴税费总额1.5万亿元,同比增长5.6%;累计实现利润总额1.1万亿元,同比增长6.6%(2013年央企全年利润总额为1.3万亿)。
  显然,在这份业绩背后,与央企正在加快推进的市场化改革密切相关,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的推出国企改革,积极推进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思路正得到不断的贯彻和落实。体现在中央国资委层面,国资改革正在实现从管企业到管资本的重大蜕变。来自外界的评价显示,“在2014年过去的9个多月中,国资国企改革在界定国企功能、发展混合所有制、企业内部改革、完善监管体制和解决历史遗留问题五个方面取得了实质性进展。”
  而体现在地方国企改革方面,继上海市发布《关于进一步深化上海国资改革促进企业发展的意见》(2013年12月17日)以及《推进国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若干意见(试行)》(2014年7月1日)之后,北京也在今年8月27日召开了强化董事会能力建设完善现代企业制度试点的工作启动会,包括重庆、四川在内的其他地区的国资改革也围绕投资主体多元化的方向不断推进。
  不过,混合所有制在推进过程中践行一年,来自国资监管及国资一线的领导和专家也认识到了混合所有制推进过程中存在的多重问题,以及问题背后可以能破解的相关思路。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副主任石军就表示,“许多混合企业存在一股独大的问题,非公经济资本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产权多元化,治理结构科学化仍面临挑战。”
央企市场化改革快速推进
  在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央企中,中石化是一个典型案例,中石化董事长傅成玉曾表示,“未来中石化的成品油零售不仅仅是卖油,而是转型成为综合服务商”,依托中石化遍布大江南北的3万多座加油站,2.4万个易捷便利店,中石化将变身为一个为8000万客户提供衣食住行一站式服务的商超平台。由此,中石化混改的第一程就是要引进多元化投资,谋求将销售公司拆分上市。
  而除了中石化案例之外,三大通讯运营商在引进民营资本方面也动静不断,就在此前不久,电信的170号段让19家企业参与,其中很多抢着要拿的都是民营企业。业内人士都清楚,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牌照,因为卖这个手机号根本挣不了钱,关键是后续可以开发许多增值服务来赚钱,这种被称为“羊毛出在狗和猪身上”的市场化改革同样被寄予厚望。
  而在受到“垄断”指责最多的铁路交通领域,市场化改革同样也在不断推进,就在今年2月,中国铁路总公司进行决策,允许全国铁路、高铁、动车包括普通列车进行冠名,9月23日,中铁下属沈阳铁路局与民企展辰涂料集团合作推出全国首趟品牌火车专列经典漆号,开启了中铁市场化改革的号角。据了解,中铁目前一共有2470多对旅客列车,高铁和动车组占了接近54%,列车占了接近16%,通过与更多的市场化企业合作冠名,中铁可以在既有的存量资源基础上进一步挖掘更大的增值价值。
面临挑战
  尽管国企改革蕴藏巨大的市场机会,但是现阶段改革道路面临的问题也不少,改革之路可谓任重道远。2013年年底的数据显示,到2013年年底,90%以上的国企已经进行了公司制和股份制改革,国有股占比达到80%左右,体现出来就是混合企业数量不少,但质量不高。
  在石军看,其根本原因仍然是企业经营机制没有得到根本性的转变。当然还有市场准入制度的限制,法制保障的欠缺,整体设计和推进政策的乏力等政策方面的原因。但最重要的一点,企业经营机制为什么没有得到根本性改变,则与混合所有制“混”到什么程度,如何“混”有着密切关系。
  石军表示,“目前典型的问题有三个,一是许多混合企业存在一股独大的问题,非公经济资本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二是不少混合企业是由国有企业的子公司、分公司与非公企业组合的混合体,导致难以协调,或者是协调、决策的链条太长,甚至有些扯皮的问题。三是有些非公企业本身缺少管理经验和人才,在混合所有制企业当中不能真正发挥自己的作用,只能被动接受国企的原有的管理机制和人才配置。”由此,产权多元化并未能当然地带来治理的科学化,离现代企业制度也就仍然有距离。
  全国政协委员、全国工商联副主席、中国民(私)营经济研究会会长庄聪生通过对诸多民营企业家的调研,形象地抛出了很多有意参与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民营企业家的顾虑。
  “现在我们谈到国企改革和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时候有一些担忧,我们要强调放大国有资本的功能,要保持增强控制力,绝不能让国有资产流失,要用少量的国有资本吸收更多民间资本,国企应该以小博大,这些说法都没有错误。但是很多民营企业听了之后,还有一些担心和疑虑,很多民营企业在入股国企时一般总是有一定的发言权或者主导权才会投资,纯粹让他当配角是不愿意的。”庄聪生说。
  “另外,很多民营企业担心国企现在拿出来的很多改革方案不是效益最好的,当然也有很多不错的,比如中石化拿出来30%,还是不错的。但还有一些民营企业担心,投去的钱会不会拿去还债,或者担心只占很小的一部分。”
  而除了上述的担心和忧虑之外,民营企业和国企之间在体制机制的管理基础上的差异也容易导致冲突。很多案例显示,“民营企业觉得自身的优势是贴近市场,机制灵活,一旦作为股东加入之后,执行决策在征求国有股东之后,国有股东要层层上报,影响企业决策。”
  在庄聪生看来,“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成功前提是一定要兼顾国企和民企两个方面的利益,树立相互尊重、国民共进、合作共赢的理念。”
  除此之外,国资改革还面临着消除垄断,消除隐性壁垒的问题。庄聪生表示,“民营企业能否真正进入仍然是一个问题,我(前两个月)去了江苏、安徽、浙江,专门调研国务院出台的80个示范项目,落实民间示范项目,我走了20个项目,发现很多项目民营企业是不敢进去的。”
  “现在很多民营企业还是希望国企调整设计,调整国有经济的功能和布局,促进国有经济功能的转型。特别是对国企的功能定位还是要清晰地界定,除了涉及国家安全的行业之外,还是尽量让民营企业能够进得去。”
  事实上,民企的忧虑未尝也不是国企负责人的担心所在,比如有些国企负责人就担心民资控股,“现在中央提出来的扩大国有经济的控制力、影响力、渗透力,搞到最后中央要找你算账的,没有说到最后都是别人控股、自己全丢了,所以这里面界限的把握是一个大的文章。”
  所以,经济学家华生就提出,“混合所有制最理想的形态,最后完全市场化、资本化的形式是没有明显的控股股东。”
可操作路径
  目前,民营企业参与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主要是通过参股、控股、并购等多种形式参与国企重组,实现股权多元化、社会化,把原来国企独资的企业变为国家持股,甚至混合所有制的企业。
  典型的案例则是上海的复星集团,复星参与了22家国有企业的混合所有制改造,其中由复星控股的有7家,主导经营的有3家,参股的有13家,总共投资已经达到了90亿元人民币,从央企到地方国企,其中有6家是上市公司,其他是非上市公司。
  而混合所有制改革后效益也非常明显。以12年前复星入股南京钢铁厂为例,当时工人人均收入只有2.8万元一年,现在已经达到了6.5万元,是之前的1.5倍。而复星参与的上海老城隍庙的国企改革,使销售额提高了9倍,总资产从30亿元提高到130亿元。
  除了在国内与国企合作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复星集团董事长郭广昌还提出,“当前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帷幕的拉开正好可以与中国企业走出去的大趋势相结合。2013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已经达到了901亿美元,同比增长了16.8%。其中民营企业占到了一半以上。国有企业在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同时,可以同时借助中国企业“走出去”的东风,与民营企业一道出海投资,收购国外的先进技术,学习成熟的管理经验,完成我国的产业转型升级。”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民营企业都有复星的体量和魄力,对于大多数民营企业来说,参与国企改革,或者国企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中吸引更多的有活力的民营经济的参与,需要解决很多现实方面的问题。
  其中,一个比较突出的问题就是,“现在剩下的都是大的国有企业,规模和体量都很大,民营企业根本没有办法与其合作。所以,如何拆分业务,能够让民营企业进来,并保持一个开放合作共赢的机制就需要考虑。”
  庄聪生通过调研,提出的建议是,“在国企改革的路径和制度设计上,一是实行股权分散,在国有第一大股东不变的情况下,使混合所有制企业实行股权分散,主要是引入民营资本,并达到相当的比例。”
  “同时,可以推行国有资本在股份所有制企业中持优先股,比如在浙江等很多地方推出的优先股的做法,大概就是把大型国企的50%的资产作为优先股,然后把26%的股份卖给民企,这对民企来说就是以小博大,需要一半的资金就可以掌握企业经营的主导权,对国企来讲降低了交易的门槛,可以引来更多的民营企业参与竞价,提高国有企业股权的价格,民营企业将企业经营好了,提高了股权价值,国有资本也就实现了保值增值。”
  此外,要真正推进所有权和经营权的真正分离,管理者和持股人要分开,资本账国有大民营小,管理方面民营大国有小,现在可以采取有限合伙的方式,出资人承担有限责任,管理者承担无限责任,这些设计制度能够保证国有资本保值增值。
  最后,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创新国有资产的定价和交易方式,特别是保证国有资产不流失,收购兼并过程中要规范定价和交易方式,保证公正、公开、透明,这是国企改革顺利推进的根本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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